开庭前一天,纪欢喜不见了。
纪时衍住的房子后面是一座山,平时没什么人,纪欢喜偶尔无聊就会上山采采蘑菇,对地形熟悉得很。
据江洱所说,小孩要多多接触大自然,才会长高。
她太想长得高点,这样就能保护得了江洱,省得江洱看见何以桉和何云桐就不开心。
在她失踪的三个小时里,江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跑到山里了。
“姐姐,救救我。”
“……姐姐,姐姐。”
不知怎的,江洱突然有些头晕,耳边的声音也一时重一时轻。
冷风一阵阵吹过,她只觉心里一阵燥热。
江洱的视线开始模糊,面前的景象在她眼中变得扭曲,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手机顺着兜滑到外面,她拼尽全力够着,试图抓住它,却只能无力地滑落。
“纪时……”江洱陷入了昏迷。
灰尘四溅。
她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几双沾着泥土的登山鞋。
江洱盯着不远处被脱掉的外套,手脚冰凉,心提到嗓子眼里。
“还知道醒啊。”
“贱人!”
于淼淼高高扬起手,巴掌落下的一瞬间她突然停住。
“不想打你,我都怕脏了我的手。”
她慢慢晃着腿,笑得漫不经心,指甲划过江洱的脸,带出一道血痕。
“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江洱,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应该赶紧去死,你说你又没有人爱,活着累不累啊。”
“喂。”
她踢了踢意识还不算特别清醒的江洱,得意道:“你知道是谁把你们地址告诉我的吗,要不要猜一猜。”
“猜对了,我就允许你跑五分钟。”
于淼淼眼里的恶毒不加掩饰,说到激动之处,她不受控制地咳嗽几声,吐出一摊带血的唾沫。
“是你妈妈!”
“江洱,是你亲妈,就用了二十万,你妈就把地址告诉我了,你为什么不哭!”
江洱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身后的绳子,索性不是死结。
她半侧着身子,掂量了手离脚的距离,尽力保持冷静。
只要能不被于淼淼发现她脚踝处别着的采蘑菇的弯刀,她就有机会活着。
“江洱,你哭啊,你凭什么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样子,你清高给谁看?”
“何以桉现在二十四小时陪着你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很得意对不对。”
“于淼淼,你还怪可怜的。”
“以前为了男人装病,现在是真的给自己装出病了。”
江洱喘了两口气,脑袋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凉意换来了几分清醒。
“你给我闭嘴!”
于淼淼暴怒地冲过来,一耳光打在江洱脸上。
“啪”的一声,大片大片的头发丝断在地上。
“明明可以直接拒绝他的,如果不是你在欲擒故纵,他怎么可能连我快要死了这种时候都不回国!
你一边吊着我的未婚夫,一边又占着我爱的人,你这种贱人就该下地狱!”
于淼淼痴迷地望着天,干笑了两声。
“江洱,我确实是要死了,当时为了骗何以桉陪我,我饭都不敢吃,就怕自己不像。”
“我明明比你爱他爱得更多!
他为什么还会选择你!”
“不过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江洱,你猜何以桉看见你被人凌辱过的尸体会不会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