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暖竹晏时的女频言情小说《解除婚约后,那人早早来求娶她小说》,由网络作家“芥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暖竹经验十足道:“大概是崴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现在走不了了。”她那—脚滑的厉害,现在半边身子都疼着。“我打电话让鹤仪来接!”许鹤仪那边—收到消息,当即就赶了过来,手上还带着几个冰袋。他抱着姜暖竹进车子,直奔医院。路上姜暖竹叹了口气。许鹤仪沉声问:“很疼?”“没。”姜暖竹有几分忧愁:“就是刚和青隐他们约好吃饭,看来这顿饭吃不成了。”许鹤仪哑然:“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惦记着吃饭的事情?”“嗯,疼意已经过去了,只能胡思乱想了。”最痛的就是滑下去的那—瞬间,过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脚使不上力。去医院照了CT,又找医生看了下,确诊结果为骨裂。姜暖竹成功负伤住院。“怎么滑倒的?”安排完—切,许鹤仪才有时间问清缘由。姜暖竹想了想,没准备隐瞒...
《解除婚约后,那人早早来求娶她小说》精彩片段
姜暖竹经验十足道:“大概是崴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现在走不了了。”
她那—脚滑的厉害,现在半边身子都疼着。
“我打电话让鹤仪来接!”
许鹤仪那边—收到消息,当即就赶了过来,手上还带着几个冰袋。
他抱着姜暖竹进车子,直奔医院。
路上姜暖竹叹了口气。
许鹤仪沉声问:“很疼?”
“没。”姜暖竹有几分忧愁:“就是刚和青隐他们约好吃饭,看来这顿饭吃不成了。”
许鹤仪哑然:“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惦记着吃饭的事情?”
“嗯,疼意已经过去了,只能胡思乱想了。”
最痛的就是滑下去的那—瞬间,过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脚使不上力。
去医院照了CT,又找医生看了下,确诊结果为骨裂。
姜暖竹成功负伤住院。
“怎么滑倒的?”
安排完—切,许鹤仪才有时间问清缘由。
姜暖竹想了想,没准备隐瞒,说了当时情况:“小妹喊着要去下面的寺庙看看,我就和她—起,走到—半就滑了—下。”
她顿了顿,补充了—句:“摔倒后我在石阶上摸到了油。”
姜暖竹也不确定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但回想许鹤芝的表现,处处都透着奇怪。
不过上次在画室许鹤仪因为自己训了她—顿,许鹤芝记恨在心,故意报复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鹤仪给她盖了盖被子:“我知道了。”
姜暖竹受伤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许老爷子专门打了通电话叮嘱她好好养伤。
挂了电话,姜暖竹迎来了第—个探病的人。
两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人。
柳烟归带着—个年轻女孩登门时,姜暖竹还以为他们走错地方了。
“你们是……”
女孩—下就蹿了过来,十分热情的抱着姜暖竹的手:“大嫂,我叫柳烟烟,我大哥是许鹤仪,我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姜暖竹倒是知道,许鹤仪母亲后面改嫁入京城柳家,生了个女儿和许鹤芝差不多大。
柳烟烟长相十分娇俏可爱,抱怨道:“早听说大哥结婚了,娶了个神仙似的漂亮嫂子,我好早就想见你了!可大哥护得紧,—直不让我见你!”
姜暖竹礼貌微笑,看向门外刚进来的许鹤仪求助。
“柳烟烟!”许鹤仪淡然出声。
原本还躁动的柳烟烟顿时收回手,—脸乖巧坐着,“大哥。”
柳烟归也跟着喊了声:“大哥。”
许鹤仪微微颔首,走到病床前,“你们怎么来了?”
柳烟烟迫不及待道:“我听说嫂子受伤了,肯定得第—时间来探望呀!”
柳烟烟长得明眸善睐,笑时有两个梨涡,嘴甜的程度和许鹤芝形成鲜明对比。
柳烟归摸了摸鼻子:“大哥,你别看我,是烟烟喊着要来的,我怕她闹腾嫂子,才特意跟着—起过来的。”
许鹤仪坐在病床前,拿起—个苹果削皮,神态淡然:“暖竹,烟归你也见过,按辈分他要叫你—声大嫂,烟烟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柳烟归的母亲生产时得了羊血栓塞没了,柳父—直单身带着他长大,直到后来和许鹤仪的母亲再婚,又生下了幺女柳烟烟。
看起来,许鹤仪明显和柳家人关系更好。
姜暖竹斯文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来看我。”
柳烟归在沙发上坐下,“嫂子,和我们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柳烟烟也跟着点头,还担心问道:“嫂子,你这伤重吗?”
“还行,养—段时间就好了。”
柳烟烟积极道:“嫂子,到时候我让我妈天天给你煲汤,我亲自给你送来。”
许鹤仪端起碗,慢条斯理的给装了一碗,递到姜暖竹面前。
姜暖竹端着鸡汤,抬眸又看了眼许鹤仪,眼底藏着小小的惊喜,“你不吃吗?”
“你先吃。”许鹤仪说着,又给自己装了一小碗。
“要是很喜欢,以后可以让阿姨学着做,晚上经常点外卖不安全。”
“不安全?”姜暖竹愣了半天。
她想过许鹤仪会嫌弃不卫生、不健康或者是其他对身体不好的理由,就像她爸妈和晏时爸妈一样。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不安全这个理由。
许鹤仪看她愣了半天,有几分无奈的解释道:“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加班,晚上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时,难免有风险。”
“未必是外卖不安全,但怕有人假借送外卖当借口,入室不轨。”
尤其是这边是富人区,身边也见识过不少绑架案,许鹤仪不想姜暖竹碰上这种危险的事情。
姜暖竹十分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她还会举一反三,“以后你在家的时候我才点。”
许鹤仪天生的冷淡气息都被姜暖竹的乖巧可爱给融化了几分。
姜暖竹低头喝鸡汤。
鸡汤香甜,板栗软糯,透着红枣的香气,吃完后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许鹤仪没怎么吃,主要是下来陪着姜暖竹。
看她吃的香甜,他也不由多吃了两口。
这鸡汤,确实很鲜甜。
吃饱喝足后,姜暖竹托着下巴,“明天又得后悔了。”
“后悔?”
“以前要严格控制体重,几乎没怎么吃饱过,后来不用控制体重了,就开始报复性吃,看见什么都馋。”
姜暖竹忽然说起了自己的糗事,“有段时间胖到了一百二十斤,正好回学校看望老师,老师看着直摇头皱眉,我这辈子就没见她露出过这么复杂的表情。”
姜暖竹身高有一米七三,一百二十不算胖,但作为舞蹈演员则是严重超标了。
见她笑呵呵的,许鹤仪缓声道:“不用克制,你胖一点才好看。”
姜暖竹摇脑袋,“不行不行。别看我现在吃的开心,明天去舞室看到那些小妹妹们,绝对后悔今天嘴馋。”
“你也不大,用不着和小孩子比。”
姜暖竹不是个容易被甜言蜜语蛊惑的人,但这会眉眼里都透着明亮的笑意。
许鹤仪的甜言蜜语从不刻意,只流露平淡话语中,更显真诚,令听的人心底油然欢喜。
姜暖竹再出声,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娇,“你是在书房加班吗?”
“嗯。”
“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很忙,但你这两天都陪着我,看起来挺悠闲的,没想到晚上还要回来加班。”
“忙是一回事,陪家人又是另一回事。”
许鹤仪没解释,他现在加班,是为了把今年任务提前完成,好为以后蜜月腾时间。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蜜月有没有。
姜暖竹忽然道:“我好像挺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
一日三餐,温馨平淡,就和许鹤仪聊聊天,说说笑,到处都透着随意舒服。
不用应付让她退出舞台的婆婆,不用应付让她讨好未婚夫的父母,更不用应付总是冷脸的未婚夫……
这是姜暖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吃完夜宵后,姜暖竹在屋子里走动消食,许鹤仪上楼继续加班。
姜暖竹主动关心人,又煮了杯牛奶送上去。
回到主卧,在微弱灯光的包围中缓缓入睡。
第二天早上九点,姜暖竹定时睁眼。
下楼看到一个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姜暖竹温声和她打了招呼,知道她姓方。
“方阿姨,许先生呢?”
姜暖竹到嘴的话沉吟了半天,始终说不出老公或者丈夫两个字,总有种难言的羞耻感。
方阿姨:“许先生七点就去公司了,他让我叮嘱太太记得吃早餐。”
方阿姨初来乍到,很是积极热情,“许先生说了不少注意事项,太太对什么过敏、不喜欢吃什么我都记得很清楚。”
姜暖竹一听,想到许鹤仪在车上说的。
他这些年,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当时姜暖竹急着坦白和姜暖玉的矛盾,没有注意这句话。
现在再仔细品味,总觉得心尖发颤。
……
刚开完会,晏时疲惫的躺靠在皮质椅内。
张秘书正好敲门进来送咖啡。
他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嗓音问道:“礼物送过去了吗?她有说什么?”
张秘书愣了下,“按照时间应该到了,但姜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
晏时眼底流露几分烦躁,他对着秘书道:“手机给我。”
秘书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晏时迅速的敲下几个号码,刚准备拨出去,就看到微博推送的关注消息。
晏时一眼就认出了是姜暖竹的账号,点进去一看,双眼顿时充血。
“老公?她这是准备自导自演一出连续剧了?!”
晏时觉得自己对姜暖竹够有耐心了。
上次在机场他让姜暖竹来送文件,已经算主动退步了。
他又不是真缺人送这份文件,只是特意给姜暖竹一个台阶下。
只要姜暖竹顺坡下驴,他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姜暖竹一点不领情,还撒谎说什么已经结婚了。
晏时还是第一次发现姜暖竹这么能折腾,当时在气头上,就和姜暖竹吵了几句。
事后他也反思过,姜暖竹会因为他带着风暖去医院发作,可能是他平时对姜暖竹关心不足。
这一点,晏时承认自己做的不够好,于是又主动让秘书给姜暖竹订了一套珠宝。
以前姜暖竹也不是没和他生过气。
只要晏时主动递台阶,再送个贵重礼物,姜暖竹一般不会闹太久。
谁知道姜暖竹这次一点也没有分寸了!
“行了,不用管了。”
既然姜暖竹这么爱折腾,就先让她折腾吧。
等冷着她一段时间,她自然会乖乖回来。
“麻烦了。”许鹤仪也不客气。
姜暖竹才发现许鹤仪的手上染着面粉,不方便自己吃。
在许鹤仪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下,姜暖竹捏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嗓音轻柔,“有点烫,你小心点。”
许鹤仪轻轻尝了一下,“很甜。”
“很甜?”姜暖竹疑惑道:“不会吧?傅爷爷有高血压,李妈每次都会控糖的,以前都没甜过?”
“你也尝尝?”
姜暖竹只有一个手戴了手套,不好拿手捏,只能就着另一边轻咬了一口。
“不甜呀?”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泛着莹润光泽,单纯的问道:“你不爱吃甜的吗?”
“我嗜甜。”许鹤仪视线从她粉嫩的唇瓣扫过,眸光微暗,嗓音低磁:“许太太喂的糕点,确实很甜。”
姜暖竹愣了一会,脸上红意霎时晕染,眼眸轻软的能滴水。
她轻声道:“你正经点!”
说完还悄悄瞥了眼李妈,见李妈正在专注做菜,才悄悄松了口气。
转头撞入许鹤仪笑意融融的眼底,脸颊温度又开始升了。
许鹤仪视线落在姜暖竹手上的糕点,“待会就冷了。”
姜暖竹懂他的意思,又递上去喂许鹤仪吃了几口。
喂完一个糕点,姜暖竹如释重负。
当年参加金桃杯比赛时,她的心跳都没这么快。
她端着两盘糕点准备出门,许鹤仪顺手从她手上接过另一盘。
指尖触碰,姜暖竹整个手背都酥酥麻麻的。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端着糕点就往外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和许鹤仪待在一起,她的状态一直不受控制。
这些都是姜暖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姜暖竹放下糕点,“爷爷,第一炉糕点烤好了,您先尝尝?”
姜老爷子没急着吃,看到姜暖竹身后的许鹤仪,“正好,你们把另一盘送给你傅爷爷,也上门让老傅认认人。”
许鹤仪应声:“好。”
出了厨房后,姜暖竹脸上的红意消散大半,人也淡然了许多。
路上,她和许鹤仪解释:“爷爷和傅爷爷关系很好,傅爷爷是看着我长大的,相当于我的第二个爷爷。他有个孙女叫傅青隐,是我的闺蜜,等过段时间我们会一起吃饭。”
开门的刘妈看到姜暖竹和许鹤仪在一起,眼底写满了好奇,“暖竹小姐,许先生,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家里新做了点糕点,送点给傅爷爷尝尝。”
刘妈赶紧接过糕点,在前面引路,
“傅老先生这会正在练字,看到暖竹小姐来,一定很开心。”
一进院子,就看到几棵高大巍峨、树冠繁茂的梧桐树。
树下摆着一张宽大书桌,一个须发皆白,眉眼透着书香气韵的老人正在提笔练字。
“老先生,暖竹小姐和许先生来给你送糕点了。”
听见脚步声,傅老爷子不急不缓收尾,把毛笔放在笔架上,拿起一块布擦手,“放桌上吧。”
他又道:“小刘,你去把书架上的两个红包拿来。”
“是。”
姜暖竹:“傅爷爷,家里新做了点糕点,爷爷特意让我送给你尝尝。”
“你们先坐。”傅老爷子慈和笑着,走向一旁的桌子,“你爷爷哪里是来给我送糕点?这是特意来和我炫耀孙女婿的。”
姜暖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动牵住许鹤仪的手,“傅爷爷,我昨天领证结婚了,这是我丈夫,特意带过来给你看看。”
傅老爷子:“当初本来是我看中鹤仪,想把他拐来当孙女婿,没想到倒是被老姜给抢先了一步。”
傅老爷子给两人倒了茶,对着许鹤仪道:“你娶了老姜的宝贝孙女,可要好好待我们暖竹,不然我可不得安宁。”
许鹤仪无奈笑着,“好不容易娶了暖竹,我怎么舍得待她不好?”
正好刘妈拿了两个红包出来。
傅老爷子接过红包,两只手分别拿一个递给两人,眼底笑意浓烈,“既然结婚了,就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一起扶持着走完以后的路。”
“嗯。”
姜暖竹和许鹤仪乖乖听‘训’。
“一人一个,多了也没有。”
姜暖竹看了眼许鹤仪,看见他眼底的暖意,接过了傅老爷子手上的红包。
傅老爷子忽然笑道:“你爷爷昨晚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许小气,红包给大点,沾的福气越多。”
姜暖竹面颊微红,“应该是我们沾爷爷你的福气才对。”
傅老爷子笑着摇头,“要是青隐像你一样嘴甜就好了。我也不用愁着给她找婆家了。”
姜暖竹:“傅爷爷,青隐这次去国外出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傅老爷子提到自己孙女,眉眼都是慈和,“昨天青隐打电话还在和我念叨,过段时间后院的槐花树开了,要喊你一起摘槐花。”
姜暖竹笑吟吟道:“每年吃完家里的梨花酥,就开始念叨傅爷爷家的槐花糕了。”
“是了,她也在和我念叨,说姜爷爷院子里的梨花该开了,两个都是馋猫。”
许鹤仪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傅老爷子和姜暖竹聊天,时不时在旁边添茶。
聊了片刻,傅老爷子忽然道:“鹤仪,我新得了幅画,你帮我提两个字。”
许鹤仪:“好。”
傅老爷子又笑盈盈道:“暖竹,你的琵琶已经修好了,都半年了,是不准备要了?”
姜暖竹这才想起,不好意思道:“我都忘了这件事。”
趁着许鹤仪跟傅老爷子研究怎么提字,姜暖竹跟着刘妈上了楼拿琵琶。
傅宅的设计偏苏氏园林风,亭台楼阁俱全,说是一步一景也不夸张。
姜暖竹取了琵琶回来,傅老爷子和许鹤仪正在一座八角庭里研究怎么提字。
听到脚步声,傅老爷子手靠在背后,“琵琶试了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眉眼弯弯,“您老的技艺我还不知道?”
傅老爷子不但是书法大家,还精通音律,叫的上号的古典乐器他都有所研究。
姜暖竹的琵琶就是和他学的。
“先试试,如果有不顺手了我再给你调。”
姜暖竹只得抱着琵琶再试试音。
把画放在书桌上,许鹤仪带着姜暖竹走到保险箱面前,“密码是你生日。”
说着,许鹤仪当着姜暖竹的面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
姜暖竹余光一瞥,发现密码箱挺空荡的,只有两本红色小册子格外显眼。
那是他们的结婚证。
许鹤仪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皮套卡包递给姜暖竹。
“这又是什么?”姜暖竹好奇问道。
“打开看看。”
一打开,姜暖竹微怔,竟然是一张黑金卡,而且还是主卡。
“我拿副卡,主卡你拿在手上。”
姜暖竹拿着烫手的黑金卡,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
许鹤仪顺势拆开两个红包,里面是九百九十九的现金,还夹着一张银行卡,背面写着密码。
现金不多,主要是讨个好意头,真正的大头都在银行卡里。
姜暖竹:“傅爷爷这次是怕是大出血了。”
“老人家的一番心意,等傅小姐结婚我们再随个厚礼。”
许鹤仪转身拿起画,淡声问道:“你觉得这幅画挂哪里好?”
他手臂衬衣半卷,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手指骨节分明,血管微凸,有种难言的性张力。
姜暖竹视线像是被烫一样挪开,环顾书房一圈,指了指茶桌后方,“这里不错。”
许鹤仪就起身去找了锤子和钉子,“你来指挥,我来挂。”
“哦……好!”
姜暖竹稀里糊涂接过任务,指挥着许鹤仪找准位置。
站在她的位置,恰好能看到许鹤仪窄瘦的腰身。
男人背部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连臀部线条都十分挺翘。
姜暖竹越看脸越红,暗嫌自己越来越花痴。
“钉子。”
低磁的嗓音响起。
姜暖竹拿着钉子递上去,另一只手提前拿好锤子,等许鹤仪一喊就递了上去。
一番折腾,姜暖竹和许鹤仪都出了点汗。
坐在书房的竹藤椅上,姜暖竹环顾一圈,忽然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对这个独属于许鹤仪的空间熟悉了起来。
她想起领证那天,许鹤仪让她不要把他隔离出他的私人空间。
现在,他又主动带着自己一步步熟悉他的私人空间,让她消弭对书房的陌生感。
许鹤仪在努力让这个冰冷空旷的别墅变成两人的家。
他的好,透着分寸,像是积年的古酿。
初尝是无味的,过后渗透出一股热意,灼烧人的肺腑。
姜暖竹望着他的眼神,透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明媚暖意。
处理完画,许鹤仪就去洗澡了。
姜暖竹直接去了练功室训练。
三个小时后,姜暖竹一身是汗,准备去卧室洗澡。
刚拿好衣服,忽然有电话进来。
“喂,请问是姜小姐吗?”
“我是,您是?”
“我是送快递的,您这里有个快递要签收,请问您现在在家吗?”
姜暖竹擦汗的动作一顿,“你现在在哪个位置?”
“丽景花园。”
姜暖竹有些疑惑,她最近没有网购。
而且朋友知道她和许鹤仪结婚了,要送东西肯定会提前问一句,不会贸然送到丽景花园那边。
姜暖竹:“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收货人写的什么?”
“写的是姜小姐。”
姜暖竹脸上的笑意淡了点,“您好,东西我拒收。您帮我原路退回去吧。”
“行。”
挂了电话,姜暖竹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
会给她备注姜小姐的只有晏时的秘书。
以她对晏时的了解,估计送的又是一些首饰。
每次晏时和她吵架后,都会让秘书订购一些珠宝首饰来安抚姜暖竹。
姜暖竹的小房间也堆不下这么多贵重物品,就把东西全都放在西山公馆。
上次和晏时提退婚,正好一起打包全送走了。
没想到他们都退婚了,晏时还来玩这一手,估计还觉得她是在闹脾气。
以前晏时就有听不进人话的毛病,但姜暖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烦躁。
姜暖竹不想再当闷葫芦,郁闷了片刻,觉得还是得让晏时知难而退。
琢磨半天,忽然想起她微博还没拉黑晏时。
于是把那天结婚的朋友圈重新编辑了下发送,还特意拍了张戴手镯的照片,加了一句话。
——老公送的镯子,真的超级喜欢。
这是她仿照闺蜜简梨秀恩爱发的帖子,姜暖竹还含蓄了很多。
只是发完头皮有点麻,脸还一阵发烫。
好在许鹤仪不知道她的微博号。
不然她得再上演一出脚趾扣地。
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许鹤仪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点开就看到微博推送的特别关注消息,开头老公两个字令他安静了许久。
他盯着那句简单的话来来回回看了几分钟,才轻轻勾唇一笑,好似有细碎金光在眼底浮跃。
洗完澡后,姜暖竹有点饿了。
看许鹤仪还在书房加班,她犹豫了下,点了个一锅板栗炖鸡外卖。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门口。
姜暖竹闻着香香的鸡汤,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想到楼上的许鹤仪,觉得自己不好吃独食。
于是发了条信息询问。
许鹤仪质沉稳冷肃,不说话时总透着几分长者威严。
姜暖竹怕他嫌弃点外卖不健康,才想着先斩后奏。
如果不是许鹤仪对她太好了,她是预备悄悄解决,毁尸灭迹的。
许鹤仪很快回了消息,简单的两个字。
【等我。】
姜暖竹愣了愣,所以许鹤仪是准备和她一起吃?
还是说……他要教训她,让她等着?
姜暖竹忐忑不安时,许鹤仪下了楼。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衣,衬的人气度沉稳,腰身挺拔。
“饿了?”
姜暖竹点了点头,“晚上没吃饱。”
在姜家的聚餐,姜暖竹从来没吃饱过,尤其是今晚还是那个氛围。
“我想着你晚上也没吃多少,才点了个大份的。但忘记问你吃不吃鸡肉了……”
撞上许鹤仪漆黑的眼眸,姜暖竹编不下去了,乖乖问道:“你要吃吗?”
许鹤仪在她对面拉张凳子坐下,“以后家里白天会有阿姨来做饭,你要吃什么就和阿姨说。”
姜暖竹乖乖点头,望着黄澄澄的鸡汤,馋的有点厉害。
她轻声解释道:“这家店我经常去吃,是个大店子,很干净卫生……还健康。”
雨水飞溅在质感细腻的裤腿上,男人不疾不徐走来,似沂水春风,渊渟岳峙。
这一刻,来往的路人都失去了色彩,都成了他的陪衬。
姜暖竹愣愣的看着许鹤仪朝着自己走来。
直到许鹤仪到了面前,她才缓缓反应过来,语气里难掩惊喜,“你怎么来了?!”
许鹤仪淡声道:“看手机。”
姜暖竹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方阿姨和许鹤仪都给她发了消息。
“不好意思呀。我忙着打车,没看到。”姜暖竹满脸歉意。
她刚说完,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被轻柔的披在身上。
许鹤仪微微弯着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耐心的系着扣子,“是我的失误,忘记告诉你地下车库还有车。”
一颗颗扣子被系上,外套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和气息。
姜暖竹脸颊发热,温声道:“我也忘记告诉你我车子年检的事情了。”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丈夫。
许鹤仪沉笑一声,“我以为你又怕麻烦我。”
“没有。”姜暖竹一脸肯定的回答,看起来又乖又温柔。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麻烦许鹤仪,这会心虚的很。
“外面冷,先上车吧。”
许鹤仪手上的伞微微倾斜,把姜暖竹全部遮住。
身边雨水淋漓,伞下狭窄的空间,像是隔离出了一方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
姜暖竹被许鹤仪紧紧护在怀里。
靠着他结实的胸口,姜暖竹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顺着他的身体传来,鼻尖都是他的气息。
这一路很短,又好像很长。
姜暖竹上车后,脸烫的厉害,故意扭头去系安全带。
等情绪稍微沉静了下来,面前递来一块帕子和拖鞋。
“把身上的水擦一擦。”
“好。谢……”姜暖竹接过帕子,撞上许鹤仪漆黑的眼眸,一句谢谢被咽了下去。
换鞋的时候才发现鞋进水了,袜子也湿了。
姜暖竹自己都没注意到。
许鹤仪还真是细心。
回到家里,方阿姨已经备好红糖姜汤。
姜暖竹端着甜滋滋的姜汤喝的十分舒服。
许鹤仪坐在对面,眉眼温和:“喜欢喝姜汤?”
姜暖竹眉眼弯弯的点头,“嗯。”
她学着主动分享自己的喜好,“我不喜欢喝红糖水,也不喜欢单纯的姜汤,但很喜欢红糖姜水,甜滋滋的,又有点辣,喝完浑身都是暖甜的。”
许鹤仪:“那让方阿姨再给你煮一点?”
姜暖竹立马摇了摇头,“这东西喝多了也腻。再说了,方阿姨也要下班了。”
姜暖竹自己都不喜欢加班,何必给阿姨添麻烦。
许鹤仪似乎看懂了她的想法,想把自己的姜汤推给姜暖竹,被姜暖竹给阻止了。
“你刚也淋了雨,我要是把你的喝了,你感冒了怎么办?”
许鹤仪似是开玩笑道:“那就要麻烦许太太照顾我了?”
姜暖竹端起碗,摇着头道:“这可不划算。为了一碗姜汤我还得当苦力,你还要白吃一遭罪,我可不做这傻事。”
许鹤仪哑然失笑。
不知道该夸赞姜暖竹精明,还是开心她竟然会心疼他。
两人聊了两句,就上楼洗澡了。
等许鹤仪出来时,没在主卧找到人,就朝着对面走去。
姜暖竹果然在陪两只小猫玩。
听见脚步声,姜暖竹侧头看来,“你有没有想好给猫猫取什么名字?”
房间灯光柔和,落在姜暖竹精致秾丽的眉眼上,像是打了一层柔光,温柔美丽的不像话。
三月底,春寒还拖着个尾巴。
姜暖竹一早就开车到中心医院复查。
她刚拿到检查资料,远远就看到未婚夫晏时的身影。
姜暖竹还以为晏时知道她今天来医院,特意来接自己,心里还有几分惊喜。
刚往前走了两步,对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裙的瘦弱女人。
女人长得白净秀气,语出惊人,“阿时,我怀孕了。”
姜暖竹脚步一顿。
她的未婚夫晏时站在楼梯口,身高腿长,侧脸轮廓冷冽,只淡淡问了一句。
“准备留下吗?”
女人低下头,嗓音微颤,“我不知道。阿时,我真的不知道……”
她小心抬手,试图去握住晏时的手。
看到两人略显暧昧的动作,姜暖竹喉咙微动,轻声喊道:“晏时?”
她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晏时微微侧眸,看到姜暖竹,眉头微皱,“你怎么会在这?”
平淡又随意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质问的态度。
姜暖竹静静看着晏时,反问道:“你呢?生病了?”
晏时皱眉解释了一句:“陪朋友检查身体。”
女人惊讶看向姜暖竹,似乎猜出了她的身份,“你是晏时的未婚妻,姜小姐?”
姜暖竹微微颔首,“你是?”
女人小声解释:“姜小姐,我叫风暖,是晏时的朋友,他今天只是来陪我检查一下身体的。”
姜暖竹淡笑道:“刚刚听到风小姐怀孕了?恭喜。”
风暖勾了勾唇,笑的有几分勉强。
姜暖竹看着晏时,犹豫着开口:“风这个姓很少见,关系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风小姐嗓音温柔的解释,“我和晏时是……高中同学,很早就认识了。倒没想到晏时没和姜小姐提过。”
晏时语气冷淡,神情自然,“没必要。”
风暖的话让人听得不太舒服,晏时的冷淡却更伤人。
姜暖竹压下心里的不适,还是温声询问,“风小姐检查身体,孩子爸爸没一起来吗?”
风小姐面色一愣,脸上顿时爬满失落,她看了眼晏时,小声道:“孩子爸爸……不方便。”
这一眼,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
晏时眉宇间有几分不满,忽然提高嗓音,“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姜暖竹被他吼的猝不及防,惊愣在原地,下意识道:“对不起,我就是随口问一句……”
风暖忽然苦涩一笑:“姜小姐怕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姜暖竹一噎,晏时却已经冷下脸了,“姜暖竹,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姜暖竹:“我……”
他沉声命令:“道歉!”
莫名被扣了一口黑锅,还被要求道歉,姜暖竹完全反应不过来。
风暖忙出来打圆场,“晏时,姜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误会的。你怎么能这么凶她?”
晏时沉默片刻,眼神忽然锐利起来。
他沉声质问,“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舞室上课吗?怎么会出现在医院,还这么巧?”
他看姜暖竹的眼神,好像在审视一个犯人。
姜暖竹胸口沉闷,张了张嘴,哑声解释道:“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医院?”
晏时冷淡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你来医院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他眼底的质疑并未减少,也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怀疑。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跟踪你?!”姜暖竹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晏时沉默下来,从某些方面也是默认。
姜暖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订婚三年,马上就要结婚了,晏时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
姜暖竹怔怔看着晏时,眼底有几分受伤,语气故作清淡,“我来看腿。”
晏时也愣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姜暖竹腿上有旧伤,要来中心医院定期复诊。
这件事他不占理,刚刚的态度也有点咄咄逼人,晏时心底浮起几分愧疚。
只是还没等宴时说什么,风暖忽然站出来,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是我的错!”
风暖要哭不哭,有些难堪的开口:“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晏时没一点关系,孩子的亲生父亲丢下我跑了……姜小姐,实在抱歉,让你误会了。”
说完就捂着脸跑了,眼角泪痕明显。
晏时眼神冷厉的像是刀子,满是讥嘲道:“这下你满意了?”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追了出去。
姜暖竹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什么叫她满意了?
晏时自己做事没有分寸,她都没说什么,晏时就先发作一通,还让她道歉。
现在闹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可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姜暖竹强忍住眼底的酸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委屈难受的情绪。
晏时和风暖,真的只是普通高中同学?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姜暖竹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给妹妹姜暖玉打了个电话。
姜晏两家人,也只有姜暖玉不会骗她,因为姜暖玉巴不得看她的好戏。
“找我有事?”
“晏时有个高中同学,叫风暖,你听说过吗?”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姜暖玉安静许久,才问道:“你确定要知道她是谁?”
姜暖竹心跳漏了一拍,直觉告诉她再往下问很可能挖出锥心的真相,但她却不想活在蒙蔽之中。
“你说就是。”
姜暖玉轻笑一声,透着几分看好戏的感觉,“那个女的晏时的初恋女友,两人高中就在一起了,谈了六年,不过现在也已经分手六年了,你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
问到想问的,姜暖竹仓促的挂了电话。
带着分手六年的前女友来医院孕检,晏时是准备参加最佳前男友评比吗?
两人马上要结婚了,姜暖竹觉得有必要知道晏时是怎么打算的。
刚走出医院,姜暖竹就接到舞室前台的电话。
“老板,不好了。温老师发现前男友出轨,跑出去喝酒,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可下午三点还有场舞蹈表演!”
姜暖竹揉了揉眉心,“舞室谁还有空?”
“没人了……”
“行吧,我去吧。”
姜暖竹从小学习古典舞,毕业后自己创业开舞室。
温老师是她的大学同学兼员工,和男友大学恋爱长跑到现在已经六年,近日也在讨论结婚的事情。
姜暖竹想到这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长跑六年的恋爱都能出轨,她这订婚三年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尤其对方还是和晏时谈了六年的初恋女友。
驱车赶到市中心,姜暖竹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赶忙去化妆。
这次表演有半官方性质,甲方是直接和舞室约定。
姜暖竹一周前还陪着温老师磨过舞,这会上去代替也不慌。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轮到姜暖竹上台。
她这次是个人独舞,跳的是最近网络上很火的一支舞《媚》。
音乐一响,手上的团扇摇动,腰肢一软,眉眼间的清冷霎时被娇媚灵动替代。
舞台上的姜暖竹好像换了个灵魂,一举一动干净利落又透着几分妩媚俏皮。
明眸皓齿,笑意勾魂。
原舞者跳的是媚中透俏,好像一只俏皮的小狐狸。
但舞蹈会跟着舞者风格变化。
姜暖竹的《媚》中少了几分俏皮,多了几分空灵的优雅,倒像个懵懂入世的狐仙。
台下说笑的声音霎时停下,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舞台。
会场正中央的一桌,坐的是全场身份最贵重的几个人。
柳烟归手随意的搭在椅背上,桃花眼上挑,对着身边的许鹤仪笑道:“这舞跳的可真不错。”
一旁男人身姿端正,气度沉稳清贵,撩起眼皮,幽深的眸光落在台上的姜暖竹身上。
片刻过后,只听到沉缓的声调响起:“确实不错。”
这场活动筹办人李总,对着身后秘书挑了挑眉,紧接着谄媚道:“许总夸这一句,今天这场宴会办的值!”
两人表情都淡淡的,没接话。
舞蹈结束,姜暖竹在一片热烈掌声中退场。
她刚在后台卸完妆,就被李总的秘书找上门。
“姜老板,今天大家都夸您的舞跳的好,李总特意请您过去喝杯酒。”
姜暖竹在这一行也混了几年,倒也不慌,跟着姚秘书去了三楼一间私密包厢。
“今天场面这么大,都来了哪些大人物?”
姚秘书笑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刚进去,李总站起身来,脸上也有几分惊讶,“我就说谁舞跳的这么好,原来是姜老板亲自上阵,怪不得!”
“这是竹尚舞室的姜老板。”
他抬手,着重介绍,“这位是柳家大少,这位是……许总。都很欣赏姜老板的舞姿。”
柳烟归也没想到自己就随口夸了一口,李总就把人给喊来了。
面前的姜暖竹冰肌玉骨、眉眼如画,气度温婉,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有种不动声色的惊艳。
柳烟归正要说两句解围,姜暖竹浅笑端起桌上的小杯子,大大方方的朝着柳烟归喊道:“柳少。”
杯子一移,转身就看到身后的男人。
四目相对,姜暖竹表情微怔。
面前的男人长得十分英俊,五官英挺、眉目幽深,气度沉稳内敛,喜怒难辨,一看就是久居上位,手掌权柄的大人物。
姜暖竹缓缓道:“……许总。多谢两位的夸奖,我先干为敬!”
说完,姜暖竹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中午没吃饭,折腾了一下午,一口酒进去胃像是被火烧一样,姜暖竹眼前一黑,身子晃动了一下,险些歪倒。
身侧的男人及时用手背撑住姜暖竹的腰,分寸拿捏的正好。
将她扶稳后,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事情发生太快,姜暖竹回过神来,只来得及道谢。
“谢谢许总。”
又暗暗庆幸,幸亏没晕倒,不然就好看了。
许鹤仪淡然开腔,好似闲话家常,“姜小姐身体不舒服?”
姜暖竹尴尬一笑,“低血糖犯了,休息一下就好。”
许鹤仪不疾不徐道:“姜小姐的戴的项链很特别,是朋友送的吗?”
“项链?”姜暖竹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项链。
就是条简单的单珠小叶紫檀编绳项链,几颗小碧玺和红玛瑙点缀,并不算亮眼。
唯一贵重点的大概就是那颗小叶紫檀珠子。
但对许鹤仪这样的人来说,什么名贵东西没见过?
姜暖竹有些疑惑,还是坦诚道:“这是我奶奶给我,我从小就戴着。”
许鹤仪微微颔首,忽然道:“姜小姐身体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
许鹤仪十分斯文儒雅,却有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强势。
姚秘书立马上前,引着姜暖竹去了一间休息室休息。
看着姜暖竹背影消失在眼前,柳烟归忽然想到什么,视线下意识投向许鹤仪的手腕。
他没记错的话,大哥手上一直戴着条手串,好像就是小叶紫檀手串,有些年份了。
路上,姜暖竹问姚秘书,“这位许总,是京城许家的那位?”
姚秘书笑道:“在京城,能被我们老板捧着的许总,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姜暖竹:“闻名不如见面,这位许总倒和传闻中的一样优秀。”
京城许家许鹤仪,禁欲系名绅,出了名的端雅自持、深沉内敛,低调又尊贵。
姜暖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见到真人。
到了包厢,姚秘书先离开了。
没过一会,来了两个女服务员,给姜暖竹端来了一份丰盛的餐点。
姜暖竹视线落在另一个托盘上,“这是什么?”
女服务员:“醒酒茶。”
姜暖竹微惊。
餐点可以说是姚秘书安排的,但醒酒茶……姚秘书可没这么善解人意。
姜暖竹的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许鹤仪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眸。
姜暖竹没动醒酒茶,填饱肚子后就离开了。
喝了酒,姜暖竹就不能开车,她站在路边准备打个的士,就接到晏母的电话。
“暖竹呀,今天我们聚餐,你爸爸妈妈都在我这里,你和晏时有空一起来吃个饭吗?”
姜暖竹揉了揉眉心,想到上午遇到晏时的事,心情莫名烦躁,但还是保持礼貌。
“阿姨,我刚表演完,已经吃完饭了。”
“暖竹你又接表演了?”晏母叹了口气,心疼道:“你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呢?又不缺这点钱吃穿。”
姜暖竹嗓音有些淡,还是认真解释道:“阿姨,跳舞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
晏母:“上次我和你提的事情,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
姜暖竹顿时沉默了。
“等你和晏时结婚了,就是晏家的儿媳,总不能一直抛头露面,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转移一下工作重心?你要是喜欢跳舞,舞室可以一直开着,你负责管理就行了,至于上课、接表演,就停了吧?”
“阿姨,我五岁学舞,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我流了二十多年汗,吃了二十年苦,最后连跳个舞都不可以了?”
她是姜家大小姐的时候跳舞,父母都没提过意见,现在要和晏时结婚成为晏太太了,反倒成了抛头露面,要被禁止跳舞。
晏母温温柔柔道:“暖竹,阿姨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阿姨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实在想跳舞,可以等结婚了跳舞晏时看,也算是夫妻情趣。不也挺好的吗?”
这通电话最后在姜暖竹的沉默中结束。
晏母的话就像一颗大石头压在姜暖竹心头,又像无数的刺,刺激着麻木的心脏。
姜暖竹五岁学舞,被前国家首席方敏大师发掘天赋一路培养。
只要是她参加的比赛,只有第一,从无第二,大奖小奖拿了无数,在十九岁那年成功拿到了古典舞含金量最高的金桃奖。
却因为腿伤,不得不放弃做一个优秀的舞蹈演员。
姜暖竹不甘心,剑走偏锋,开舞室、教学生、接表演,就想再多跳几次舞,继续和舞蹈为伴。
现在却因为要和晏时结婚,连跳个舞都成了奢侈。
姜暖竹忽然觉得好累,有种长途跋涉后的疲倦和无力。
“姜小姐,又见面了?”柳烟归的声音骤然响起,把姜暖竹惊回神。
她一转头,就看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副驾驶的许鹤仪面部轮廓优越挺拔。
“柳少、许总……好巧呀。”
柳烟归十分热心,“姜小姐住哪?顺路的话我们捎你一程?”
姜暖竹礼貌拒绝,“不用了,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不方便。”
饶是柳烟归这么活络的人,这会也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他瞥了眼身边的许鹤仪,抬手摸了摸鼻子。
一直保持安静的许鹤仪忽然开腔,嗓音低磁,“姜小姐的舞蹈很有灵魂,不跳了的话,很可惜。”
姜暖竹努力勾了勾唇,“谢谢安慰。”
可惜这两个字,她听了六年了,听的都已经麻木了。
刚打到车,姜暖竹就收到姜暖玉发来的一条消息。
【原来风暖回国了,怪不得你今天问我她的事。】
姜暖竹有种不好的预感,压下心慌追问。
【你怎么知道?】
【今夜不寐301包厢,晏时他们一群人在为风暖回国庆祝。】
姜暖玉还‘好心’的附上一张朋友圈照片截图,是晏时的好兄弟纪易发的,照片里还有晏时好几个兄弟。
姜暖竹也有照片里包括纪易在内的几个人的微信。
她打开自己的微信扫了一圈,并没有在朋友圈看到任何和这个聚会有关的消息。
所有人都屏蔽了她。
心口压着的石头不断往下沉,姜暖竹拢了拢身上的风衣,试图遮挡住无孔不入的春寒。
她忽然对司机道:“师傅,换个地址,麻烦去今夜不寐。”
到达今夜不寐,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刚走到301包厢门口,半敞着的包厢传出嬉笑调侃声,晏时坐在主位,他身边是风暖。
纪易调侃道:“晏时,还记得你和风暖在一起那会,多潇洒肆意?逃学、打架、跳楼、私奔、同居……差点和父母闹决裂,现在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才叫青春!多意气风发呀?!”
姜暖竹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还有些恶心。
她走到一边,拿出电话悄悄拨通了晏时的电话。
打了三次都被挂了。
姜暖竹面无表情的继续拨打第四次,晏时终于接通了。
晏时冷淡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耐烦,“什么事?”
姜暖竹压低嗓音,声音淡的好像轻风,“晏时,你现在在哪?阿姨喊我们回去吃饭。”
晏时:“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姜暖竹嗓音越发柔软:“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难道还要加班?”
晏时却十分敏感,冷着声音质问:“姜暖竹,别告诉你还死性不改,想查我的岗?别忘了我们还没结婚!”
“我知道……”姜暖竹深吸一口气,忽然问道:“今天在医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风暖是你的前女友呢?”
晏时嗓音冷的透骨,“姜暖竹,你在调查我?”
“姜暖玉告诉我的,我也没人脉能调查你。”
如果早就调查晏时,也许她就不会一直处在被动处境。
晏时似乎是相信了姜暖竹的话,语气依旧冷淡,“是不是我的前女友很重要吗?非得我到处宣扬你就满意了?”
姜暖竹语噎,甚至有几分难以置信。
不重要吗?
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在分手六年后还带着自己的前女友去孕检?
晏时甚至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反而嫌弃姜暖竹无理取闹。
姜暖竹忍不住疑惑,真的是她小题大做了吗?
破天荒的,晏时多解释了两句,“她刚从国外回来,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意外怀孕,孩子爸爸还跑了……无论是前男友还是朋友,我都不能不管。”
“管了她,你是不是还要管她的孩子?”
“自然。”
听到晏时肯定的话,姜暖竹只觉得不可思议。
晏时是有什么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吗?
晏时沉声道:“你放心,风暖不会影响我们的婚事,婚礼照常举行。”
说完这句话,晏时就把电话挂了。
包厢里的热闹忽然停下,晏时推门走出,步履带风,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姜暖竹。
没过两秒,风暖忽然追着晏时背影离开。
姜暖竹沉默的跟在后面,走到拐角处,她能看到厕所镜子里投射出的男女。
风暖泪眼朦胧,双手执着晏时的手,带着哭腔问道:“晏时,你还记得以前对我的承诺吗?”
晏时低垂着眉眼,面上表情浅淡,看不出情绪。
风暖不依不饶,眼泪一颗颗从眼尾滑落,“你说过,你的爱的人永远只有我,后来的永远只是责任。”
晏时幽幽叹了口气,“我记得。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
风暖激动的扑入晏时怀里。
姜暖竹默不作声的拍下镜子里的画面,转身离开了今夜不寐。
她觉得自己没有露面的必要了。
路上,姜暖竹又发消息问姜暖玉。
【晏时曾经为风暖逃课、打架、跳楼、同居甚至和父母决裂,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晏姜两家是世交,如果晏时曾经为了风暖闹了这么多事,姜家人不会不知道。
只怕是整个圈子里都对晏时和风暖的事情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清楚晏时和风暖的过往,只有她像是个傻子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
姜暖玉大概是在等着看戏,回复的很快。
【知道呀。和风暖分手后,晏时改变了很多,大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没人会计较他当初的事情了。】
【当初你们相亲的时候,晏时和风暖分手都三年了,论个人条件,同年龄段的没人比晏时更好,而且……你不也对他一见钟情?】
姜暖竹怔怔抬眼,环顾了下漆黑的夜色,混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她十九岁那年腿受伤后,出国读研三年后回来,就被父母安排和晏时相亲。
当时她觉得离谱,抱着敷衍的状态见了一面,一眼就看上了晏时。
相处了一个月左右,晏时表现的还算绅士,两人就自然而然的订婚了。
姜暖竹性格安静沉稳,晏时也理智冷静,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谁见了都说一句般配。
大概是因为姜暖竹这边先上心,两人相处时大都是姜暖竹迁就晏时。
在一起三年,姜暖竹几乎没对晏时说过一个不字。
姜暖玉还因此嘲笑过她,说她恋爱脑,见了一面就成了晏时的舔狗。
难听的话太多,姜暖竹从来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姜暖玉是见过年轻的晏时为风暖桀骜叛逆的的模样,看到姜暖竹上赶着的模样才会忍不住嘲笑。
没过多久,姜暖玉又发来消息。
【有件事你估计还不知道,当初晏时为了风暖和家里决裂,两个人搬出去同居四年,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晏时主动回了晏家。】
【你说他们同居的四年里,风暖怀过孕吗?】
打出这两句话,姜暖玉纯粹是为了恶心姜暖竹。
姜暖竹却像是脑袋上被敲了一闷棍,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说得对,我不做接盘侠。】
【我要退婚!】
姜暖竹发完消息,没理姜暖玉的回复,再次打了晏时的电话。
这次晏时接的很快,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姜暖竹,你又有什么事?”
“晏时,我们退婚吧。”
晏时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姜暖竹,你又在闹什么?”
闹?
晏时现在大概还觉得姜暖竹在无理取闹。
姜暖竹抬眸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晏时,我刚从今夜不寐回来。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晏时的第一反应却是质问,“你又跟踪我?!”
姜暖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就说我们不合适。好歹认识三年,我们之间连基础的信任都没有。”
“其实你应该感到开心,你现在有钱有权还年轻,年轻时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我祝福你和风暖,孩子满月我会随礼的,你们婚礼的时候就不要请我了,再见。”
姜暖竹不想再听到晏时的声音,直接挂了电话。
她又顺势把和姜暖玉的聊天记录截长图,转发进了晏家和姜家的聊天群,包括她在今夜不寐拍到的照片。
留言就两个字。
【退婚。】
还在准备看戏的姜暖玉看到聊天群里的截图,顿时瞪大了双眼,“姜暖竹,你坑我!”
紧随其后的是双方家长铺天盖地的质问、担心和劝解。
说出退婚两个字时,姜暖竹的心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难受,反倒有种难言的轻松。
尤其是终于不用在结婚和跳舞中做选择了。
既然准备退婚,姜暖竹觉得她和晏时最好断的干干净净。
索性退了家庭群,把晏时和他的父母亲戚朋友全都删除,摘下手上的订婚戒指,美团叫了个跑腿,让人送去今夜不寐301包厢。
又让姜家保姆张妈把晏时这些年逢年过节给她送的礼物打包一起送回晏家。
总共花费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晏时的存在从生活中驱逐了出去。
姜暖竹恍然意识到,虽然订婚三年,她和晏时的牵扯竟然这么浅。
只用十分钟,就能断的干干净净。
做完一切,姜暖竹路上拦了个车,直奔姜家老宅。
姜家老宅在京城郊区,现在只有姜老爷子一个人住着。
姜暖竹从小跟爷爷一起长大,十六岁那年因为读大学才回姜家,但常年参加比赛训练,在姜家住的时间加起来也没一个月。
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只有舞蹈,和晏时那些二代们的圈子完全不同。
也因此对晏时当年的那些事一无所知,才会被瞒到现在。
到了姜家老宅,推开熟悉的大门,明月当空,中庭老梨树的花纷纷落下,色白如雪。
大厅里,姜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
姜暖竹缓步走近,看着爷爷略显苍老的脸,满腔的委屈好似终于有些倾泻的地方。
姜暖竹忍泪道:“爷爷,我退了和晏时的婚约。”
“退了就退了,小李把群里的消息读给我听了。”
姜老爷子满眼心疼,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姜老爷子气愤道:“当初我本来就看不上晏家那小子,是你爸妈自作主张给你介绍的。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混,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你们订婚。”
这话姜暖竹早就听姜老爷子说过无数遍,这会只当他是老调常谈。
不料姜老爷子话音一转,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你奶奶早年帮你订了门娃娃亲,当初你爸妈横叉一脚,给你介绍什么相亲,把好好的婚事给毁了,结果就给你找了晏时这么货色。”
“什么?”姜暖竹眼眶里的眼泪都止住了,呆呆的看着姜老爷子,“爷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提过?”
“还不是你那对不负责任的爸妈!”姜老爷子对自己的儿子儿媳十分不满。
“他们说要管理公司,把刚出生的你丢给我和你奶奶,一丢就是十几年,后面又生了老二。”姜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奶奶说你从小没跟在父母身边,长大怕是不得爸妈喜欢,就想提前帮你找个可靠的丈夫和婆家,没父母疼爱,总还能有公婆丈夫宠着。”
姜奶奶温和慈祥,但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她也是最疼姜暖竹的人了。
姜暖竹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爷爷奶奶还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到死去的老妻,姜老爷子眼眶也有点湿润,“你九岁那年离家出走,我和你奶奶就去了躺京城,机缘巧合下和许家定下了婚事。本来是准备等你大学毕业就告诉你,谁知道……”
谁知道姜暖竹腿受了伤,提前出国留学去了,一回来就掉入晏时的坑里。
姜暖竹张了张嘴,难言惊讶:“京城许家?”
“对。”姜老爷子满脸遗憾,“许家那小子是我和你奶奶亲自考察过的,品性和能力都上佳,可惜你和他有缘无分。”
姜暖竹的脑子重新陷入混乱,不经意间浮现许鹤仪那张深邃立体的脸,小声道:“爷爷,姓许……难道是许鹤仪?”
“怎么,你已经见过了?”姜老爷子眼底有几分好奇。
姜暖竹喉咙微动,下意识的否认,“没有。就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没想到会和我有关系。”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爷爷,那许鹤仪知道这件事吗?”
姜老爷子淡然道:“知道呀,当初这门婚事还是他亲口应下的。”
姜暖竹这下真的惊呆了。
她九岁那年,许鹤仪也不小了,应该是记得这件事的。
想起下午的那杯醒酒茶,姜暖竹顿时有股脚趾扣地的尴尬。
愣了愣,姜暖竹忽然想起许鹤仪对她项链的好奇,问姜老爷子:“爷爷,和许家订婚,就没有什么信物吗?”
“当然有。”姜老爷子瞥了眼姜暖竹,“你脖子上的项链不就是?”
姜暖竹惊愣在了原地,“可这不是奶奶帮我从寺庙求的吗?”
“只是借着你奶奶的名义而已。”
姜老爷子努力回忆:“因你当时年纪小,不好收贵重物品,他就亲手做了条项链给你当定亲礼。这项链不算贵重,但上面那颗小叶紫檀珠子和许鹤仪外婆有关,意义非凡。”
姜暖竹摩挲着脖子上的珠子,忽然觉得有千钧重。
骤然得知自己多了个未婚夫,姜暖竹一夜都没睡好。
晚上,姜暖竹躺在床上,听着山间溪流和树叶簌簌声,辗转难眠,昏昏沉沉中做了个梦。
梦里,她一袭白裙,在中庭的老梨树下翩翩起舞。
梨花如雪盖满地面,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秀少年缓缓走出来……
“暖竹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姜暖竹还没来得及看清少年的脸,就被人摇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了佣人李妈焦急的脸。
她揉了揉眼睛,“李阿姨,怎么了?”
“暖竹小姐,许家上门来提亲了!”
姜暖竹顿时清醒过来,呆呆道:“你说什么?哪个许家?”
“还能是哪个许家?就是昨晚老爷子说和你订了娃娃亲的许家,许家大少爷亲自来的,定亲礼都摆满了整个院子了。”
显然,昨晚老爷子说的话,李妈也听了一耳朵。
姜暖竹匆匆忙忙起床梳洗,一下楼就看到坐在大厅正位的姜老爷子,左侧是两个中年男女,打扮的都十分端庄贵气。
许鹤仪坐在右边首座,一身黑色订制西装,沉稳矜贵,气场强大,十分摄人眼球。
姜老爷子看到姜暖竹,眼底也有几分矜持的骄傲,“暖竹,快过来认认人。这是你许伯父和张伯母。”
许鹤仪父母早年间就离了婚,现在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姜暖竹隐约记得许鹤仪的外家姓张。
她乖巧上前喊人,“许伯父,张伯母。”
张楠依仔细打量了姜暖竹一眼,笑眯眯的拉着姜暖竹的手,“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倒显得我家鹤仪不够出挑。”
姜老爷子也慈和笑道:“你家鹤仪要是还不出挑,京城就没有出挑的青年人了。”
“姜老谬赞了。”张楠依拍了拍姜暖竹的手,爽利道:“我们大人聊两句,你们小年轻就去外面逛逛,免得陪着我们无聊。”
姜暖竹还没开口,姜老爷子笑着摆手:“去吧去吧。”
姜暖竹只得被安排着离开。
她走在前面,许鹤仪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
两人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许鹤仪的的存在感却一直很强,这大概就是常说的气场。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老梨树的下面,头顶的梨花盛满枝头,雪白的映照着天际。
姜暖竹转身,清澈的眼眸撞入许鹤仪的眼底。
刚要开口,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许鹤仪不疾不徐道:“需要我回避吗?”
姜暖竹看了眼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但她知道肯定是晏时。
她淡声道:“不用。”
接通电话,晏时的声音闯了进来,“姜暖竹,我允许你昨晚因为嫉妒说了一些不理智的话,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可以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原谅?”姜暖竹深吸了口气,“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原谅?”
“你怀疑我和风暖的关系,还跟踪调查我,这还不算过分吗?”
“我说了我没有跟踪也没有调查你!”
姜暖竹忽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晏时还在继续自己居高临下的施舍,“现在你父母都在我家,你回来和我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们婚事照旧,我可以既往不咎。”
姜暖竹沉默许久,“你想让你父母和我爸妈一起威逼我和你结婚?这样的婚结着有意思吗?”
“什么叫威逼?”晏时语气十分冷静,“我们是两家联姻,退不退婚不也该听听双方家长的意见吗?”
姜暖竹光听晏时的话,就已经能想到去晏家她可能遇到的什么了。
势必是父母劝、晏时父母也劝,所有人苦口婆心为她‘好’……最后只当是她无理取闹的一件小事。
姜暖竹罕见的硬气了几分,“不了。结婚和退婚都是你和我的事情,我是单方面通知你退婚,而不是在问你的意见。”
晏时嗓音越发冷冽,半带威胁道:“姜暖竹,你确定你要解除婚约?”
显然,晏时从来没有把姜暖竹的话听进心里。
姜暖竹无力却肯定道:“这门婚事,非退不可!”
晏时沉声道:“你知道解除婚约会有什么后果吗?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幼稚?姜暖竹,你的肆意妄为会害死姜家!”
“晏时,你是在威胁我吗?为了两家世代交情,我已经很努力的不去说一些难听的话了,我放你自由,你也给自己一份体面吧。”
姜暖竹强忍怒意,直接挂了电话。
每和晏时多聊两句,她就觉得自己的乳腺发病概率会变大很多。
姜暖竹转身,无奈的笑了下,“许先生,刚刚你也听到了,我的情况现在很混乱。”
许鹤仪面色沉稳,沉吟片刻后问道:“那姜小姐的婚退了吗?”
姜暖竹毫不犹豫道:“当然退了。”
许鹤仪:“那我向姜家提亲,不算是违背道德。”
姜暖竹哑然,没想到许鹤仪在听到她和晏时的糟心事时竟然还没取消娶她的念头。
她心底忽然就生出了几分好奇,“许先生,我也没优秀到不可替代,你为什么非要娶我?”
许鹤仪眼眸沉静,态度十分认真,“姜小姐,订婚十六年,我一直在等着娶你。”
不可否认,在撞入许鹤仪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时,姜暖竹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失衡。
姜暖竹沉静下来,垂眸缓声道:“抱歉,我昨晚才知道婚约的事。”
许鹤仪依旧淡然,“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早上来提亲了。”
“你不觉得……有点突然吗?”
“突然?”许鹤仪剑眉微动,嗓音低磁,“并不突然,我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
整整十六年,能不久吗?
忽然之间,姜暖竹有了些心理压力。
许鹤仪等了她十六年,而她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险些和晏时结婚。
姜暖竹唇瓣蠕动,小声道:“许先生,虽然我之前不知情,但我和晏时在一起三年,也算是毁约了。你可以不必遵守约定的……”
许鹤仪敛眸道:“姜小姐,我一向信守诺言。”
见姜暖竹一脸茫然无助,许鹤仪眸光微暖,“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我希望姜小姐仔细考虑一下这门婚事。”
“我没有初恋、没有情人、也没有暧昧对象。对我的妻子,我会给予十足的尊重、理解和爱护。”
姜暖竹眼眸微怔,下意识遮掩眼底的眸光,“许先生,我刚结束一段婚约,还没有做好踏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他过于认真,使得她不得不严阵以待。
许鹤仪缓声道:“和我结婚,姜小姐可以继续自己的工作,我尊重你的事业和爱好。我的父母早年离婚了,现在都各自组建了家庭,不会插手我们的生活。”
“当然,我也不会以丈夫的名义对你管束限制,你如果觉得感情没到位,我们可以先互相适应一段时间。”
他的每一句,都正正好好落在姜暖竹的心尖上。
姜暖竹严重怀疑家里老爷子提前给了他标准答案。
和晏时订婚三年还没结婚,就是因为晏家人希望姜暖竹婚后专心打理产业,不要再上课接表演,做一个合格的豪门太太。
姜暖竹对一切事情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唯独在跳舞这件事上,十分执拗。
姜暖竹眨了眨眼,安静问道:“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鹤仪勾唇浅笑,凌厉的眉眼透出几分温润,“我尊重许太太的一切意愿。”
末了,许鹤仪忽然道:“姜小姐的舞蹈很有灵魂,不跳了的话,很可惜。”
这是昨晚许鹤仪对姜暖竹说的话。
昨晚的姜暖竹听的毫无感觉,可此刻却在姜暖竹淡如死水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许鹤仪一句话,击中了姜暖竹隐藏在深处的死穴。
姜暖竹定定看着他,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的眼神忽然坚定了许多,“你带了户口本吗?”
这下轮到许鹤仪惊讶了,“在家里。”
姜暖竹认真点头,继续语出惊人,“那正好,顺路拿了去领证。”
向来犹犹豫豫的姜暖竹破天荒的果决了一次。
想到在晏家等候审问她的一大家子、咄咄逼人的晏时和茶里茶气的风暖,姜暖竹忽然也想冲动一次。
许鹤仪沉沉的看着她,眸内的神色姜暖竹不懂,“好。”
姜暖竹要进老宅和长辈说这件事。
许鹤仪忽然出声道:“慢着!”
姜暖竹疑惑转头,还以为许鹤仪后悔了,“你……”
“低下头。”许鹤仪低磁的嗓音拂过人的耳畔,姜暖竹只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下意识低下了头。
脖颈处微凉,姜暖竹惊讶抬眸,就看到许鹤仪修长指尖捏着的一朵白色梨花。
她顿时知道自己误会了,脸颊有些红,“谢谢。”
许鹤仪缓声道:“你我之间,不用太客气。”
他一身气度沉稳,总能用简单的言语安抚人的情绪。
把准备结婚的消息告知姜老爷子和许鹤仪父母,双方都有些惊讶。
不知道两人怎么忽然就越过订婚直接到了领证结婚。
姜老爷子则是大喜,当即拍板,对着李妈道:“去把竹丫头的户口本拿过来。”
李妈赶紧行动。
张楠依反应也不慢,上前道:“既然今天领证,那婚礼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尽快筹办起来?”
她把手上的一个玉镯戴在姜暖竹手上,调侃笑道:“本来刚刚就想给你,怕你不好意思接,现在你可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姜暖竹面颊微红,有些不知所措。
许鹤仪站在她身边,声调沉稳,“接着吧,这是为我未来妻子准备的,除非你想反悔了?”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轻拂过耳畔,姜暖竹耳垂发热,只得垂眸乖巧收下。
许父微微颔首,难得发言,“姜老您放心,这门婚事是鹤仪亲自上门求的,任何方面都不会亏待您孙女。”
三个长辈去商议婚礼筹备的事情,许鹤仪带着姜暖竹直奔京城民政局。
许鹤仪的户口本是由司机送过来的。
要下车时,姜暖竹忽然又问了一句:“许先生,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娶我吗?”
许鹤仪似轻笑了一下,“姜小姐,落子无悔。”
姜暖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心底的疑惑,“我和晏时订婚三年,你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
姜暖竹心中一紧。
许鹤仪冷峻的五官有股温润浸润,“我介意他拥有了你三年,却又不好好待你。”
姜暖竹琉璃般的眼眸怔怔看着许鹤仪,一时间胸腔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种被人珍重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爷爷以外的人身上感受过了。
从进门到领证,总共花了不到五分钟,姜暖竹展开结婚证,看着上面的照片发呆。
安静了半天,她才出声:“我竟然结婚了。”
许鹤仪薄唇挂着浅笑,“许太太,还缺一样东西。”
“缺一样东西?”姜暖竹一时间没懂。
许鹤仪开车直奔附近的商业广场。
期间姜暖竹给姜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姜老爷子听到两人成功领证,乐呵呵了许久,拿着手机折腾了半天给她发了个大红包,还叮嘱她要和许鹤仪好好过日子。
姜暖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许鹤仪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姜暖竹,缓声道:“爷爷给我发了个大红包。”
姜暖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许鹤仪的爷爷给他发了个红包。
“许爷爷还真疼你。”
许鹤仪沉笑一声,“爷爷确实疼我。”
过了片刻姜暖竹才反应过来,说的可能是自己爷爷。
她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加了我爷爷的微信?”
“以前常去向傅老学字,姜老偶尔也在。”
傅老是姜老爷子的至交,享誉国际的书法大师,就和姜老爷子住对门。
两个老头子闲来没事就喜欢互相串门。
姜暖竹:“原来你和爷爷早就认识了。”
怪不得爷爷言语间都透着对许鹤仪的满意。
到了顶楼,姜暖竹隐约猜到许鹤仪说缺什么了。
——婚戒。
刚进珠宝店,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请问要看看什么?”
姜暖竹一抬眸,就对上风暖笑意盈盈的脸,静静的看着风暖表演一出笑容消失术。
“你怎么在这!?”
风暖的语气远没有昨天那么温柔,透着敌意。
瞥到高大英挺的许鹤仪,风暖眼底划过一抹惊讶,故作关心道:“姜小姐,你好歹是有未婚夫的女人了,是不是应该和别的男人保持一定距离?”
姜暖竹面色如常,看了眼风暖胸口的铭牌,“风小姐,你怎么在这?”
风暖勉强笑了笑,“我在这工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姜小姐这么命好,出身好还有个这么优秀的未婚夫。”
风暖觉得姜暖竹在明知故问,故意嘲笑她。
姜暖竹微微颔首,表现的十分有礼貌,“风小姐既然是店里的员工,那是不是应该做好员工该做的事情,少打听客户隐私,多为客户服务?”
风暖白皙的脸上浮现一片红,眼眶不自觉的泛红,好像被姜暖竹欺负了一样。
“姜小姐看我不顺眼……”
许鹤仪忽然淡声开腔:“你们经理呢?”
他声音不大,但骨子里透着一股深沉贵气。
风暖刚要解释两句,已经有个漂亮干练的女人推开她上前。
“许先生,我是经理张萌,早就接到您助理的电话,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请问是现在去看吗?”
许鹤仪微微颔首,抬手牵住姜暖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
肌肤相触,指尖被包裹,姜暖竹微惊,心底蔓延着一股紧张。
姜暖竹身体微僵,由着许鹤仪牵进VIP接待室。
三个人全都无视了门口的风暖,风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扭头看到姜暖竹和许鹤仪牵着的手,风暖第一反应是瞪大双眼,随后是窃喜。
姜暖竹竟然背着晏时在外面勾搭男人!
风暖下意识掏出手机准备给晏时打电话通风报信。
手机还没靠近耳朵,她忽然拿了下来。
不,现在告诉有什么用。
姜晏两家算是商业联姻,就算姜暖竹出轨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两家婚约也许还会照旧。
她得想想,用个什么合适的方法揭露这件事。
风暖还在窃喜中,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她转身,立马换成温柔嗓音:“刘姐,有什么事吗?”
刘姐一脸嫌弃:“张经理让我通知你,你的实习考核没过,你收拾下东西赶紧走人。”
风暖也变了脸,“为什么?!”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姜暖竹。
刘姐冷笑道:“第一天上班就差点得罪大客户,你这尊大佛,我们店可供不起!”
“你……”风暖红了眼,却也没争执,扯下胸牌丢在地下,咬牙道:“狗眼看人低,你们都给我等着!”
转身就走了。
刘姐目瞪口呆,喃喃道:“幸亏现在让她走了,这脾气要是对着客户发,我们就死定了!”
……
进了VIP室,姜暖竹才后知后觉的把手抽回来,遮住掌心的汗水。
许鹤仪侧眸看她,“不喜欢这样?”
姜暖竹摇了摇头,低声道:“就是……有些不习惯。”
许鹤仪温声询问:“是不习惯我,还是不习惯牵手?”
“只是不习惯牵手。”
她和晏时关系最好的时候,也都是拿捏着分寸,客客气气的,少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许鹤仪眉眼沉敛,“没事,我等你。”
姜暖竹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张经理趁机给两人介绍摆在玻璃圆桌上的几盒戒指。
听完介绍后,许鹤仪低头问姜暖竹意见,“你喜欢哪一款?”
姜暖竹愣住,“你问我意见?”
“不应该吗?”
姜暖竹温声道:“你决定就好了,我没意见。”
许鹤仪嗓音磁性,说话时不疾不徐,“许太太,你是我的妻子,婚戒肯定要由你亲自敲定。”
张经理也笑着道:“是呀,许太太,婚戒肯定要夫妻双方一起挑选,选中一对符合心意的、寓意美满的戒指,戴着才好。”
许太太?
姜暖竹听到这三个字,面颊发热,装作撩起发丝掩饰尴尬,眼眸都水润了几分。
她声音越来越轻,“好,我看看……”
盯着一枚枚精致漂亮的戒指,姜暖竹思绪不断发散,不自觉的想到了和晏时的那对婚戒。
当初晏母提醒她结婚要买婚戒,姜暖竹就和晏时提了。
晏时当时说了什么?
【这点小事就不要问我了,我最近工作忙,你自己决定就好。】
姜暖竹就真以为是件小事,加上她工作也忙,就把选婚戒的事情交给了双方父母。
结果双方七大姑八大姨每个人都提几句意见,看了不下上千款戒指还是确定不下来。
晏母和姜母这对好闺蜜差点因为这件事闹掰了。
最后吵了一个月才折中选了一对戒指。
当时并没有一个人问姜暖竹的意见,姜暖竹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此刻,姜暖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晏时是真的想和她结婚吗?
见姜暖竹看了半天都没发表意见,许鹤仪拿起一个盒子:“这一对怎么样?”
张经理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许先生真有眼光,这是国际知名珠宝大师Alice的巅峰之作,据说是偶然来华旅游,观竹鹤图来的灵感,四周有仿竹节设计,中心的钻石点缀后像一枚鹤眼。”
“其实和戒指配对的还有一枚手镯,叫鹤鹤有鸣,也是我们总店的镇店之宝。”
竹鹤……正好蕴含着两人的名字,还真是巧合。
姜暖竹看了眼张经理,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真的只是巧合了。
忽然间,姜暖竹就看这对戒指十分顺眼了,好像越看越中意。
“手镯在哪?”许鹤仪沉声询问。
张经理一听,脸上笑容愈盛,“我立马叫人给你去取。”
姜暖竹悄悄瞥了眼许鹤仪轮廓深邃的侧脸,在许鹤仪抬头时,飞快收回目光。
她柔声道:“我觉得这个不错,你呢?”
许鹤仪垂眸与她对视,幽深的眸底隐约含着笑意,“我也觉得不错。”
扭头对张经理道:“就这一对了。”
许鹤仪取出其中一枚戒指,“许太太,左手给我。”
姜暖竹眼眸微动,白皙修长的手小心翼翼搭在许鹤仪掌心。
许鹤仪动作轻柔的给她的无名指戴上戒指,薄唇微抿,神情十分认真,面部线条凌厉流畅,透着股无言的威严。
姜暖竹也被他影响,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戴好戒指,许鹤仪眉梢微动,“尺寸正好。”
姜暖竹隐约间好像看到他的嘴角扬起,又很快压了下去。
是错觉吗?
“许太太,到你了。”
“哦,好!”姜暖竹收回打量许鹤仪的目光,拿出戒指,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还是许鹤仪主动把左手递出来。
见姜暖竹拿着戒指还有些茫然,他低声提醒,“无名指。”
姜暖竹像是恍然大悟,赶紧找到无名指给他戴上。
“尺寸……也正好合适。”姜暖竹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怀疑,只感慨了一句:“好巧哦。”
许鹤仪轻轻握住她的手,“也许这就是缘分。”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都很平常,表情沉稳淡然,却总是透着股撩人的味道。
姜暖竹总是被他的只言片语给撩拨心跳失衡。
明明还只是第二次见面,她好像并没那么抗拒他。
戴上婚戒,又有服务员拿了手镯过来。
手镯环绕成鹤,蕴立体之美,鹤羽飘逸优雅,羽上点缀追多闪耀钻石,在不同角度折射出各种颜色,十分漂亮。
姜暖竹也见过不少名贵首饰,还是被手镯惊艳。
许鹤仪将她眼底的惊艳收于眼底,“要试试吗?”
姜暖竹微微颔首。
许鹤仪拿起手镯,“我帮你戴?”
“嗯。”姜暖竹垂眸静静看着许鹤仪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隐有青筋浮现,指腹有些粗糙。
帮姜暖竹戴手镯时,动作十分轻柔,不小心拂过某处肌肤,总勾起一抹烫意。
不知不觉中,姜暖竹掌心渗出紧张的汗意。
戴完手镯,许鹤仪漆黑的眼眸盯着姜暖竹的手,透着直白的赞赏,“很漂亮。”
姜暖竹认可的点头,“设计的确实很好看。”
许鹤仪收回手,慢条斯理道:“我是夸手。”
姜暖竹面颊霎时绯红一片,张经理等人也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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