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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个男主不太对

发表时间: 2022-11-16

火车候车室里,一对青年坐在黑色长椅上。

脚边放着的是他们的行李,不多,一人一个手提箱。

放在现在来看这不像是要去帝都学习的,反而更像是去旅游的。

两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许朦朦。

许朦朦果然猜对了,那两人就是这本书的男女主许卿和刘静语。

通过他们座位中间空出的距离可以看出,许卿应该还没有对刘静语吐露心声。

不然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他们挽在一起的画面了。

一瞬间她感到鼻头发酸,毕竟刘静语是自己暗恋的人的化身。

哪怕这是个小说世界,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还是会有些难受。

但是,这两人也太般配了,男才女貌不过如此。

许卿作为女主美的有些不像话,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随着面部表情变化微微地颤动着。

露出来的皮肤白皙无瑕。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曹子建见到洛神后愿意用世间最美的词语形容她。

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刘景,这小子是有点东西的,写了这么个大美女跟自己组cp,啧啧啧。

再看向一边的刘静语,和刘景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挺俊气的。

唯一的不同就是刘静语看起来比刘景正经多了,即使谈话过程中对面的许卿都笑出了声,他的嘴角都不曾上扬过。

这平淡的态度让许朦朦突然想到那个梗,“我们是专业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

“阿筝!你怎么在这!”

王银看到许朦朦立刻把手中的行李扔给了同行的王琪然,然后边喊边向她奔去。

少年人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在王银的心里都被快乐所占据,完全忘记了昨天的尴尬。

也是这一声叫喊,吸引了候车室里那对青年的目光,他们快速起身往门口走去。

“堂妹,你来了。”许卿首先开了口打了声招呼。

许朦朦拍了拍挽着自己的胳膊,然后点头喊了声“堂姐”。

空气瞬间凝固,这种犹如第一次见网友般的尴尬,让许朦朦用脚趾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

完了完了,见到堂姐这种态度是不是不对。

还有,面对喜欢的人居然不打招呼会不会不好,她不会要OOC吧!

她心里彻底慌了,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不仅所有人不觉得奇怪,而且刘静语居然过来想要帮她拿行李。

“不,不用了,不是很重,谢谢。”看着伸过来的手,许朦朦赶紧把行李放到身后,对人道了谢。

这是什么操作?他们很熟吗?

刘景不是说许筝对刘静语是那种一见钟情式的暗恋吗?

而且听他说的剧情,从第一次相见后,彼此间的交集并不多,难道他又骗了自己?

刘静语收回手没有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许朦朦,看的她有些心里发毛。

“你们赶紧进去,应该马上要开车了。”王琪然拎着两个箱子从后面赶来。

“走吧,大少爷大小姐们,我们上车再聊。”王银跟着附和道。

几声鸣笛,黑色火车头从白雾中行驶进站。

站台上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同,有人虽孤身等候但看上去兴奋至极,在那头等待他的可能是多年未见的父母或者恋人。

有人思虑万千,不舍的感情从加快的语速上就能被解读出来。

也有同许朦朦他们一样的年轻人,他们有说有笑,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上车以后才发现,他们的座位是分开的。

不大的车厢内部,五个人被分成了两拨。

许朦朦和王银、王琪然坐在厢头靠门的这边,而许卿和刘静语坐在厢尾靠窗的地方。

男人之间好像很容易聊得来,只是放行李的功夫,王琪然就和许卿换了位置聊了起来。

“我叫王琪然,是许筝好友王银的三哥。”

“刘静语,许筝的笔友。”

“笔友?”王琪然笑着伸出脑袋看了眼前面背对着他们的女生。

“你小子,居然能跟她成为笔友?她写的东西你能看的下去?”

不怪王琪然觉得搞笑,他是看过许筝写的东西的。

通过四妹的推荐,最后硬是强忍着难受看完了她写的许父许母的爱情故事,实在是太肉麻了。

“看的下去啊,我们已经通了很久的书信了,我们对《新青年》很感兴趣。”

显然刘静语所了解的许筝同王琪然知道的不一样,他心里的这个笔友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爱好,甚至是共同的信仰。

听到这里,王琪然有些吃惊:“新青年?是那本杂志吗?”

《新青年》,1915年9月一经出版就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它像春雷初动一般,惊醒了整个时代的青年。

刘静语点点头,这本杂志现在在学校里成为大部分学生的晨诵必读文章。

特别是陈先生发表的《敬告青年》一文,里面关于新青年的定义他能一字不拉的背出来。

“自由的而非奴隶的

进步的而非保守的

进取的而非隐退的

世界的而非锁国的......”

异口同声,到最后两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每一个字仿佛都有了生命,它们在为这黑暗的世界呐喊、反抗。

大幅度动作招来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两人相视一笑同他们道了歉后坐下来继续交谈。

“没想到刘兄与我竟是同道中人。”

王琪然边说边从口袋里抓了一把从家里带来的瓜子摊在小桌上。

刘静语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去拿,他不爱吃这类食物,主要是因为磕起来太过麻烦。

“这次北上,我就是为它而去,若是有幸能亲睹陈公风采,也不枉此行。”

“呸呸。”将嘴里的果壳吐出,王琪然点点头。

“我也是如此,读文章时总有些疑惑,想要当面请教一二。”

至于请教什么,王琪然没有全说。

毕竟只是初见,对面的青年人虽然跟自己兴趣相投但也不可随意倾诉。

火车一路向北而去,载着一车的欢喜忧愁,直抵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