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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顿悟

发表时间: 2023-01-28

“我押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装载着五十个倭瓜。在启程之前,我请了一位好友,与我同行,因为我怕万一有了意外,一个人势单力孤,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梁禀临忽然插口说道:“许老大!当初你意我的时候,只是说你有一趟京城之行,沿途寂寞,邀我作个伴。”

“为了安全,我只有骗你。”

“可是你却没有办法骗得别人。”

“是的!我奇怪,我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件秘密的暗镖,江湖上会有那么多人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戈姑娘!你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吗?令尊戈总镖头。”

“你血口喷人!”

“戈姑娘!你且别急,慢慢听下去。我和梁老弟押着一车倭瓜北上,第一次就在瓜州碰到了劫镖的人,凭着我一刀快斩和梁老弟的一柄独门单手吴钩那时候梁老弟不是使刀的。”

梁禀临接口说道:“轻易地击退了劫匪,那时候我已知道一车倭瓜,绝不是普通倭瓜。

但是,既然你不讲,我就索性不问,我要看看你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那时节你赌气离开了,又何至于为了一车倭瓜,伤了你的眼睛,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想想真是不值。”

“不是一车倭瓜,是一车珠宝。”

“倭瓜!一车烂倭瓜!”

“不是说倭瓜里面装了珠宝吗?”

“戈姑娘!这就是我要在你身上讨回公道的真正关键!我们离开了瓜州…...”

“一定要走这条路线吗?”

“没有预定路线,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这是掩饰行踪的方法之一。走仙女庙下载,改走运河水路,就在这里出了事。

四个高手,转攻我们两个人,我们伤了对方两个,可是,梁老弟受了重创,倭瓜也被劫走了。”

“啊!你该怎么办?”

“追镖!保镖的人丢了镖,还有什么可选择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将镖追回来。

人在舍命相拼的时候,是挡不住的,我追上了劫镖的人,也追上了倭瓜。

劫镖的对我吐了一口唾沫,气愤愤地走了,撤下一地倭瓜。

“镖总算是追回来了!”

“什么镖?是倭瓜!一堆烂倭瓜。”

“我不懂你说的。”

“你不懂,当年你爹懂,真的珠宝他早已运到到了京城,那才是真正的暗镖,我这一堆倭瓜是幌子,明是暗镖,实际上是个饵,我被你爹耍成了傻瓜。”

“至少你应该再回来看看我。”梁禀临沉声发话。

“我回来了,你人不见了,留在地上的是一滩血。我不敢想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当时,我确实有无限的歉疚之意。”

“不要在这时候说好听的,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没有,我从没有想到什么是好听的,什么是不好听,要是拣好听,也不必等到今天。

当时我只觉得什么是恩,什么是仇;什么叫苦,什么叫乐。眼前就是运河滔滔的水,跳下去倒是一了百了。”

“你跳下去了,今天后悔歉疚的是我。”

“你说这话,是太不了解我。一刀一剑,杀得血肉横飞,在我这种人来说,家常便饭,所谓刀头舔血过日子,如果要我一个人想不开,跳水自尽,我实在没有这种勇气。

我打从那里走回程,回到镖局,我只有一个念头,要凭着手中奇形刀,向戈总镖头讨回公道。”

戈芊莹的手心开始出汗。

“我爹杀败了你,因此你越发地痛恨我爹。”

“没有,如果真的杀败了我,怪我习艺不精。可是等我回到镖局,总镖头根本没有再回来,就从北边梢回来一封信,说是从此归隐,派人将家眷接去,不知去向。

倒是给我留下一笔金钱,这一点他倒是实践了他的诺言。”

“从此以后,你就恨到底了,这一口气可以憋死人的,我不能不恨。”

“于是,你就杀了我的全家!”

“杀全家?我一直在打听你爹住在何处,打听不到,今天你来了,我以为可以从你身上算算这笔老账,我为什么要杀你全家,至少这还谈不上灭门之恨。”

戈芊莹任怔地没有说话,突然有人在假山背后说道:

“爹的故事讲完了吗?”

一刀快斩许桓仿佛也是从往事中一惊而觉。

“丫头!那浑账小子呢?”

“走了!就在你们说得最入神的时候,悄悄地走了。”

“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莫名其妙地来插一脚,莫名其妙地抽身就走。”

许琰姑娘低着头说道:“他说,他还要来许家大院,那要等梁叔叔谅解了爹当年的不得已,而戈姑娘也知道爹不是杀他全家的人,许家大院变成许家农庄,他随时回来。”

许桓一怔,骂道:“连个姓名都没有,他回来算老几?”

梁禀临淡淡地说道:“回来做你许老大的乘龙快婿。”

许桓又是一任,立即朝着许琰间道:“丫头!这可是你串通好了的?”

许琰此刻恢复了她的刁蛮与爽朗:“爹!你的硬弩用了,钩网也撒过了,差一点就是没有用上你的奇形刀,你用所有的方法,都是越描越黑。

我知道爹不是那样毫无心肝的坏人,可是我帮不上忙,这时候他出现了…...”

“于是你们就合演了这场戏?”

“他没有丝毫恶意。”

“没有恶意?他为什么用人皮面具蒙着脸?为什么连姓名都不留?为什么一抽身就走得那么利落?”

“许老大!将许家大院改成许家农庄,他不就回来了吗?等他叫你老丈人的时候,难道还不能知他姓名么?”

一刀快斩许桓张大了嘴,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许老大!我看不见你,但是,我可以猜想到你的样子很滑稽。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许桓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道:“兄弟!你是原谅了我?你愿意住到许家农庄来,你愿意让我们父女以有生之年,对你补过?”

“许老大!世间事,莫非都是注定的,我不愿意说原凉二字,那是我十年苦难的岁月,所不能抵偿的。

但是,我不原谅你又如何?杀死你?或者也剜掉你的眼睛,让你和我一样的痛苦?那样对我又有何补益?那样我的侄女将来是否要誓报父仇?”

一刀快斩许桓噙着泪水,只说得一句:“兄弟!我……”

下面哽咽住了。

梁禀临仍然是十分平静地说道:“一个人心里有了恨,生活太苦了,我恨了十年,我也苦了十年。

如今,我一旦将根从心里除了,我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心安’二字。”

许桓含着泪笑道:“兄弟!我肚子里没有你那么多墨水,我说不上来,你的意思我都懂得。”

梁禀临说道:“其实我也不懂,倒是方才那个年轻人,给我太多的启示。一个不相干的人,倒能够为我们排解,而我们自己却是偏偏死捏着一点不放,岂不是愚不可及吗?”

许桓连忙接着说道:“是的!是的!只可惜这小子是什么来路我们都不知道,就这么溜掉了。”

“急什么,他不是跟丫头说,他会回来的吗?”

“我们总不能尽站在外面这样谈下去吧!请吧!还有……戈姑娘!你呢?”

戈芊莹脸上有一分凄凉的表情,说道:“我只是感到很抱歉。”

“你没有抱歉的地方。”

“我是代表先父抱歉。不过,我和许姑娘一样,对自己的父亲,有坚定的信心,我相信父亲不是那样奸诈而不顾旁人生死的人。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在真象没大白以前,我真的为父亲的所为,感到抱歉。”

许琰姑娘扑过来,拉住戈芊莹的双手。

“戈姐!留在许家农庄住儿天可好?”

戈芊莹抚摸着许琰的手,摇播头说道:“血仇在身,我是一天也不能停留的。许家农庄这么美的环境,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再向你道贺。”

“那你现在要到何处?”

“现在我也拿不定主意。天地之大,至少在目前,我不晓得应该何去何从?”

许琰走到马车旁边,将缰绳解下来,交到戈芊莹的手里,然后,默默地拥抱着戈芊莹,半响才说道:

“长途跋涉,用它代步吧!戈姐,珍重!”

戈芊莹伸手为许琰抹去泪痕,轻轻地说一声:“谢谢你!也祝福你!”

她上了马车,抖动缰绳,得得的蹄声,逐渐远去。

这时候正是日高三竿,照耀得莫愁湖水波粼粼,反映一片光芒,戈芊莹的心头却难得有这样的开朗和平和,一声娇叱,将平静的莫愁湖,撇在身后。